戴敦邦道教人物畫：《許遜斬蛟》

洪都郡城里，許遜之母因吞食了鳳凰嘴銜的寶珠，而生下了許遜。許遜少年時勤奮好學，熟讀四書五經(jīng)，又喜歡舞刀弄劍，騎馬射獵。有一天，他在郊外跑馬射箭，失誤射死一只小鹿，只見那母鹿回過頭來，舔著小鹿身上的血跡，哀鳴不止。許遜見了，非常后悔和傷感，立即毀了弓箭，對天盟誓：從此不再殺生，多做善事。

他聽說長安城有個叫吳某的道士，不食人間煙火，有長生不老之術(shù)，便步行了幾千里去拜吳某為師。幾年以后，許遜丹術(shù)圓滿，仍不滿足，又云游天下名山大川，遍訪天下高道，學得高深的道家武術(shù)、醫(yī)術(shù)，并以醫(yī)藥救濟貧苦百姓，深深受到百姓的敬仰。

許遜普濟眾生，深得民心，被地方官舉為孝廉。晉武帝委任他為西川長陽（即今德陽）縣縣令。赴任之初，長陽瘟疫流行，許遜便將道家丹術(shù)配制成藥施舍給病家，藥到病除。鄰近郡縣的窮苦老百姓也扶老攜幼前來求醫(yī)，從而堵塞了長陽交通，妨礙了許遜辦案。于是，他便在長陽東門外挖了口井，投進藥物，在井邊插上標志：“凡是來求醫(yī)者，喝了這井水即愈。”后來，人們把這口井叫做“普濟井”。該井至今還保存在德陽城區(qū)的小山門里。

一、許遜審豬

德陽東山有個老實人叫王老二，對母親也很孝順。一天，老母親病了，王老二沒錢買藥，便把頭天趕買的一只小仔豬背去縣城，想把豬賣了給母親醫(yī)病。

王老二來到東門豬市壩，在一個賣籠子豬的西壩人旁邊放下背篼。西壩人嘴巴會講，一會兒就圍了很多人。籠子豬“喂也喂也”地歡叫著，王老二的豬是才買的，還沒喂訓善，聽到豬叫聲，嚇得在背篼里瞎碰。王老二忙伸手去按，俗話說“籠子豬兒摸不得”，王老二的手一摸到豬兒，豬兒嚇得更慌，一下就翻出背篼，正好跳進西壩人的豬籠子里。西壩人的豬已經(jīng)賣得只剩兩只在籠子里了。兩只豬見王老二的豬跳進來了，馬上就“嗡嗡”地合做一群。王老二忙伸手去捉，哪曉得他兩手剛抱住自己的豬，就被西壩人按住了他的手，還罵他不要臉偷豬。王老二說是自己的豬翻了籠，西壩人說王老二想賴他的豬。旁邊的人因為沒看見豬兒翻籠，也幫西壩人說話。王老二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急得只有捶胸頓足喊皇天。正在這個時候，縣太爺許遜從豬市壩經(jīng)過，王老二急忙跑去，往許遜面前一跪，口喊冤枉。許遜問他有啥冤情，王老二把情況如實說了一遍，許遜立刻叫差人把西壩人拉來。西壩人臉皮厚，一口咬定是王老二捉他的豬，還說有旁邊人作證。許遜聽了，一時難斷是非，想了想，說：“你兩個誰是誰非，等本縣審問了豬兒再作定奪。”許遜說完，又在差人耳邊說了幾句，便騎著馬走了。

差人按照許遜的吩咐，把西壩人、東山人連同三只豬兒，一齊帶到衙門大堂，找來三根繩子，一根柱子拴一只豬。這一切剛剛就緒，許遜便從外面回來了，只見他往公案一坐，對著豬兒罵道：“膽大的孽畜，誰是你家主人？各自認來！不準冒認，免挨本縣的夾棍”。三只豬兒搖頭擺尾，誰也不動，許遜一拍驚堂木，大罵豬兒藐視國法，叫差人把豬兒各打二十大板。豬兒挨了打，痛得圍著柱頭轉(zhuǎn)，屎尿都逼出來了。許遜這才走下公案，把豬屎仔細看了一遍，然后大笑三聲，說：“案子已了，是非已清。”你哪曉得，許遜的馬日行三千，夜行八百。剛才一會兒，他就訪了東山，問了西壩，把情況弄得一清二楚了。東山人喂豬，用的是紅苕和包谷粉；西壩人喂豬，用的碎米和蘿卜葉子。此時，西壩人做賊心虛，轉(zhuǎn)身想逃，差人們馬上把他抓了起來，押到大堂上跪在許遜面前，許遜大筆一揮寫下判詞：刁惡霸道，該挨棒棒，重打四十，罰銀十兩。

西壩人挨了打，痛得叫苦連天，又拿出銀子十兩，才被攆出大堂。許遜又揮毫寫道：誠實為本，忠孝至上，物歸原主，賞銀十兩。王老二背著豬，拿著銀子，歡歡喜喜給老母親買藥回家去了。

二、許遜斬蛟

許遜得道后四處云游，所到之處，蛇害一一被除，名聲大震。一天，許遜帶著徒弟甘戟、施岑在城中散步，迎面遇到一位英俊少年，與他們寒暄了一番便匆匆離去。許遜對弟子說：“剛才那位少年是老蛟精，特地來試探我們的法力。你看他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可渾身上下都是腥味。我故意裝作不知道，準備端了他的老窩。”

許遜沿著蛟的氣味追尋到江邊，見他化成一只黃牛躺在沙灘上，許遜就用紙剪了一頭黑牛跟黃牛打斗，并吩咐施、甘二人一旁助戰(zhàn)。正當兩牛激烈地爭斗時，施岑一劍刺中了黃牛的左臂，黃牛跳入城南的井里。許遜派人去追尋，探得此蛟已逃往長沙，化為人形，住在賈玉家中。

原來，在幾年前，賈玉見一美少年一表人才，便將獨生女許配給他，這個美少年就是施岑刺中的蛟精。這個少年與賈玉之女已經(jīng)生下一兒一女，他每年春夏之交泛游江湖，到了秋天滿載而歸，看上去儼然是一位生意人，其實是趁洪水泛濫之際搶奪他人財產(chǎn)。

這年秋天他空手回來，對岳丈說：“我在路上遇到強盜，所掙財物被洗劫一空，胳膊也被打成重傷。”賈家人四處求醫(yī)，許遜便化作醫(yī)生前往賈府。蛟精知道來者不善，不肯出來。許遜厲聲罵道：“害人妖精，我追到這里，豈容你再跑！”蛟精顯出本形，當下被擊斃。許遜口含法水噴向兩個孩子，孩子頓時化作兩條小蛟，也被斬殺了。

許遜聽說南昌還有蛟精的余部，于是直奔南昌。蛟精們害怕，都化作人形分散各處。

一日，一只蛟精來尋訪許遜弟子，問：“難道沒有真君不能傷害的東西嗎？”

徒弟開玩笑說：“冬瓜、葫蘆可以幸免。”蛟精回到住處，到處傳播這個消息，蛟精們聽說后紛紛化成冬瓜和葫蘆漂浮在江面上，準備逃出南昌。許遜見后覺得江面上妖氣彌漫，漂滿了冬瓜葫蘆，知道是蛟精所變，于是役使鬼神在東牙城南井鑄造鐵柱，鐵柱高出井外數(shù)尺，下面用八根鐵鎖與地脈相連，真君念下咒語：“鐵柱若歪，其蛟再興，吾當復出；鐵柱若正，其蛟永震。”從此，南昌一代蛟害絕跡。

（本文據(jù)譚明權(quán)《許遜的傳說》和吳言生《道教故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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