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正確的房事可養生益壽     箴言：陰陽之求①……以悉其道，玄女曰：天地之間，動須陰陽，陽得陰而化，陰得陽而通，一陰一陽相須而行。故男感堅強，女動辟張，二氣交精，流液相通。男有八節②，女有九宮③，用之失度，男發癰疽，女害月經，百病生長，壽命消亡。能知其道，樂而且強，壽即增延，色如華英。(《素女經》)     注釋：     ①陰陽之求：此處具體指夫婦男女的陰陽交合需求。     ②八節：原為農歷的八個節氣，但此處則系另指男子性事時需注意八種節制而達到調氣的“八益”，即后文將具體介紹的固精、安氣、利藏、強骨、調脈、畜血、益液、道體等八種作用。     ③九宮：原為東漢前易緯家之學說名詞，此處或系指性事時女動“九氣”，即心、肝、脾、肺、腎、血、肉、骨、筋等九種臟腑之氣至，使知女欲之快的程度(詳見后文之“九氣”)。     語譯：夫婦男女交合，其道理和目的是什么呢?玄女說：天地間萬事萬物的運動在于陰陽的變化，陽氣得到陰氣的滋潤才能生化，陰氣得到陽氣的溫煦才能宣通，故陰與陽是相輔相成、相依為命的。在夫婦性事時，當男的性興奮感覺強烈時，則陰莖勃起堅硬；女方有性欲沖動時，則女陰擴張，此時則陰陽精血交會、男女陰液流通。但性事時，男須注意八節，女須謹守九宮等性衛生事項。如果用之過度，則男的易患癰疽，女則可害婦科月經等病，因之夫婦常易百病叢生而致壽命短促。如能知道這些道理，則夫婦男女雙方既多享樂趣，且可身體強健、膚色紅潤有神、壽命自可增長。     評議：玄女是古代有名的房中家和養生家，他在回答性事的目的時，藉陰陽相須相隨的大道理，解說了夫婦性事需陰陽“二氣交精”，才可使“樂而且強，壽即增延”的目的得遂。故他在此強調夫婦交合，其目的在于協調陰陽，期能延年益壽，故需男有八節，女有九宮的性事法度。否則，就易百病生長，壽命消亡。     箴言：人之所上，莫過房欲，法天象地，規陰矩陽，悟其理者，則養性延齡；慢其真者，則傷神夭壽……。其坐臥舒卷之形，偃伏形長之勢，側背前卻之法、出入深淺之規，并會二儀①之理，俱合五行②之數，其導者則保壽命，其違者則陷于危亡。  (《洞玄子》③)     注釋：     ①二儀：亦名兩儀，意指天地。《曹子建集》有“太極定二儀，清濁始以形”，《春秋、谷梁傳序》有“該二儀之化育，贊人道之幽變”等句。因古人認為，天乾屬陽，地坤屬陰，故二儀亦可視為陰陽代詞。     ②五行：木、火、土、金、水，謂之五行；亦有謂，仁、義、禮、智、信五常為五行的(如荀子)；另有謂，五行為五種行為的，如“貴賤明，隆殺辨、和樂而不流，弟長而無遣、安燕而不亂，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國矣”  (《禮、鄉飲酒》)。此處當指木、火、土、金、水五行及其相應的術數。     ③《洞玄子》：此房中術的專書，現時有人稱其為房中術手冊之一種。相傳本書與《素女經》等均成于唐代前。原書皆失傳，但后世書中有錄其要而幸存者，如日本《醫心方》中第廿八卷及清光緒雙梅景閣叢書中有關內容可窺其一斑。     語譯：人們最感為上等之事，莫過于夫婦男女間的性交。因夫婦性事常取法于天，象形于地，以陰陽為規矩方圓。領悟了其道理的，則可頤養惰性，益壽延齡；怠慢了這一真理的，就會耗傷精神而短壽……。性事時的坐、臥、舒展、卷曲等各種身形；仰、俯和陰莖長短的諸般勢態；側臥、胸膝臥、仰臥、俯臥等方法；陰莖出入陰道及其深淺的規矩；都要符合天地陰陽交會的道理和五行的術數。夫婦性事時掌握了這些法則并用以指導實踐，則可保健長壽；如違背了它，就易發病危急或夭壽。     評議：古人認為夫婦性事也適用于中醫古籍中所提出的“天人相應”的理論，并要求性事時所取的姿勢、形態和動作，都無不法天象地、規陰矩陽為宜。善養生的人，多能掌握這些法則；不善養生者，則常違背這些要領。可看出，這一指導思想為與氣功導引密切結合的性行為實踐奠定了理論基礎。如《千金方、第廿七卷》中指出：“采氣之道，但深接勿動，使良久氣上面熱，以口相當，引取女氣而吞之。可疏疏進退，意動便止。緩息、眠目、偃臥、道行身體”等經驗可供參考。該書還說：“所以善養生者，凡覺陽事輒盛，必謹而抑之，不可縱心竭意以自賊也。若一度制得，則一度火滅，一度增油。若不能制，縱情施瀉，即是膏火將滅，更去其油，可不深自防所患。”這一養生法則是值得遵行的。該書接著還告誡說：“少年時不知道，知道亦不能信行之，至老乃知道，便以晚矣，病難養也。晚而自保，猶得延年益壽；若年少壯而能行道者，得仙速矣”。故此類性事養生之道，宜少壯時及早知曉而為之，不可忽視。     箴言：天左旋而地右回，春夏謝而秋冬襲，男唱而女和①，上為而下從，此物事之常理也。若男搖而女不應，女動而男不從，非直損于男子，亦乃害于女人，此由陰陽行（亻艮）②上下了戾③矣。以此合會，彼此不利，故必須男左轉而女右回，男下沖女上接，以此合會，可謂天平地成矣。(《洞玄子》)     注釋：     ①和：音賀，附和之意。     ②恨：讀hen，本作“狠”，殘忍不和貌     ③戾：讀li，乖張、違反之意。     語譯：天穹是向左旋轉的，地球則朝右回還，春、夏兩季之后接著就是秋、冬；男子唱歌，女方和伴；上級有所作為和意圖，下級則服從而獻力。這些都是宇宙間事物的常識和規律。如果夫婦間男子性興奮高漲時而女方不予響應，或女子性欲沖動而男方不從而隨之。這些不僅可直接損害男方，也常使女子受害。此是由于陰陽不能調和，男女性欲和行為有差異之故。故此時強行交合，對夫婦雙方均有不利，故要求性事時能做到，男方向左轉動時，女方朝右回旋；男朝下沖擊時，女則向上接應，這樣的相互協調配合的交接，就會如天地自然界的協同默契一樣，使天象和平、地象成容而夫婦男女的陰陽也得以和諧美滿。     評議：這節古文具體地提出了性事時如何法天象地、規陰矩陽的要求。雖其中所述天左旋、地右回的取象比類似不夠確切，但總的精神卻是要求夫婦能仿效自然的“天平地成”而不宜呈現“陰陽行恨，上下了戾”的弊端。這一節還明確點出，夫婦交合若不能按“常理”行事，則“非直損于男子，亦乃害于女人”。故此類性養生法，并不是僅只為了男子的長壽，對女方保健亦給予了同樣重視。在封建社會中當時能有此開明的學術思想，應是非常可貴的。同時，也說明性事確需要夫婦雙方的協調以期卻病延年。  《千金方》所云“男女俱仙(即益壽)之道……”一節含義，其主要精神與此大同小異，可互參照。     箴言：黃帝問于曹熬曰：民何夫(失)而死，何得而生?(曹熬合曰：君必接陰L1j)而取其精，侍②彼合氣，而微動其形。能動其形，以至五聲③，乃人其精，虛者可使充盈，壯者可使久榮，老者可使長生。長生之瞀(務)，慎用玉閉④，玉閉時辟，神明來積，積必見章，玉閉堅精，必使玉泉⑤毋頃，則百疾弗嬰⑥，故能長生。接陰之道，必心塞葆⑦，刑(形)氣相葆。故曰壹至勿星⑧，耳目聰明；再至勿星，音(意)氣高陽(揚)；三至勿星，被(皮)革有光；四至勿星，脊胡(腳)不阻(傷)；五至勿星，尻脾(髀)能方；六至勿星，百脈通行；七至勿星，冬(終)身無央(殃)；八至勿星，可以壽長；九至勿星，通于神明。曹熬之接陰治神氣之道。(《馬王堆醫簡第15～22養生方》)     注釋：     ①曹熬合曰：君必接陰(或“接陰治氣”)：此八個字在原竹簡中缺損不辨，而系根據上下文意新予補綴。曹熬為古代房中家之一，“合”為古代“答”字。     ②侍坡：  “侍”通待，有“使”或“臨”之含義。“坡”疑為“彼”字之誤，彼即“對方”之謂。     ③五聲：與“五聽”通，五聽即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亦有指為“五音”的。     ④玉閉：使精液閉藏而固蓄。     ⑤嬰：通攖，觸犯、擾亂之意。     ⑥玉泉：口中津液。“玉泉者，舌下兩脈津液是也”。     ⑦塞葆：“塞”，《方言》作“安”，即安平清靜、塞葆意即心安而形保。     ⑧星：散也，此處喻指陰精的散泄。     語譯：黃帝問曹熬：人的生死壽夭是怎樣得失的呢?曹熬回答說：如果在性事的時候能夠固護精氣，待夫婦男女情欲皆旺盛且和諧融洽時，始可陰莖微動進行交合，隨著形體交合動作的進行，加強了眼、耳、鼻、皮膚等器官的感觸和滿足，此時即易接受精氣。這種合乎養生之道的交合，可使原來體虛的人變得充實盈滿，體質素壯者可長保其榮色，老年人則可延長壽命。長壽的關鍵在于謹慎施精，固護精液。如能經常做到這些，則可使精神意識明慧，形體健實、精氣充盛、口中津液常泌。這樣，就可百病不生，延年益壽。     夫婦交合時，宜做到心情安寧平靜，形體與精氣協調統一。如能在一次性事中不泄精，則久之可使耳聰目明；二次不泄精的，可使神氣振作；三次不泄的，皮膚肌理光彩潤澤；四次不施精的，則脊背腿腳輕利少病；五次不泄的，可致腰骶大腿運動靈活；六次不泄的，則人體經脈運行通暢；七次不泄的，可致終生無病苦；八次不泄精的，可致長壽；九次不泄的，則精神神氣健旺通達。這些就是曹熬氏所概括的夫婦通過性事以保健神氣的道理和做法。     評議：這是兩千多年前所總結的，夫婦通過性事以養生防病的寶貴經驗。其要點是“侍坡合氣”、“玉閉堅精”、“必心塞葆”和“形氣相葆”等。如能做到這些，則可使虛者充盈、壯者久榮，老者長生。本文所強調的動而少施，即“慎用玉閉，玉閉時辟，神明來積”，是“玉閉堅精”的具體應用和結果，是有其衛生保健的意義的。當然，對文中所提到的“壹至勿星……九至勿星”的具體效果，我們應從長遠的攝生角度來理解，似不能機械地認為，一次動而不泄就可耳聰目明，二次勿泄即能神氣振作……等。這就是說，要長期堅持動而少泄才能產生如上所述的保健結果。故藉以養生的接陰，多是要求動而少施、還精補益的。但真要做到男方數至而勿泄，常非易事，這需要思想上的高度重視、意志上的十分堅強、動作上的有效控制、夫婦間的密切協調等因素，方易導致成功。另，本文所提到的數至勿星與本書后面將要介紹的醫簡所云“十動毋決”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箴言：接陰之道，以靜為強，平心如水，靈路(露)內藏。款以玉（“笑”去夭改夾）①(策)，心毋秫②(怵)（“旭”去日改易）③(蕩)，五音進合，孰短孰長，翕其神（礻督）④，飲夫天將(漿)，致之五藏(臟)，欲其深藏，（“龒”去示改蟲）⑤息以晨，氣刑(形)乃剛，襄(動毋決，百脈通行)⑥，近水精氣、凌楗⑦(健)久長，神和內得，云(魂)柏⑧(魄)皇(皇)⑨、五藏轱⑩(固)白，玉色重光，壽參日月，為天地英。昭王曰善。鯀 (由)使則可以久也，可以運行，故能壽長。(《馬王堆醫簡第96— 101．養生方》)     注釋：     ①（“笑”去夭改夾）：音ce4，同“策”，為卜筮所揲之蓍。或讀音jia2，同“（火夾）”為箸類，此處玉策比喻男莖。     ②秫：音shu，此處疑為“怵”字，怵音chu，恐懼，悲傷貌。     ③（“旭”去日改易）：疑為“惕”字之古寫。秫（“旭”去日改易）即怵惕，為戒慎、驚懼貌。     ④（礻督）：疑為古“（矛務）”字，求也、趣也。神稽即指精神意識方面的欲求和愿望。     ⑤（“龒”去示改蟲）息：（“龒”去示改蟲）音long，也作蠬，大蟻或海龍之屬，亦為萌也，陰中之陽。息，陽田事為息。此處指寅卯待旦，古人認為陰中之陽時交合最有益。     ⑥動毋決，百脈通行：此七字原醫簡缺損。現根據前后文義補綴之。     ⑦楗：音jian，為關門的木閂，此處或為“健”字之誤。     ⑧云柏：疑即“魂魄”二字之代寫。     ⑨皇：原醫簡中此字缺損不辨，此系根據文義補綴而成。皇皇，盛美貌。     ⑩轱：音枯，車也。此處疑為“固”字誤寫。     語譯：夫婦男女交合，貴在安定持身，心平似水之靜，將精氣與神意內藏，兩性接觸的動作舒緩輕柔，心無恐畏焦慮，性感集中，聽五音之長短而不心猿意馬；口中津液宜互相吮汲，并傳之五臟。如能深加藏護，象海龍一樣吸息以待日出晨光，則此時交合可使體形和機能健常剛毅。交合時，男方雖動如驤馬但堅勿泄精，可使血脈流暢，因之精氣和津液皆旺盛。長此則可導致健康長壽、形神和合、精力充沛、精神意識和智慧盛美，五臟六腑亦得以堅實、紅光滿面、肌膚潤澤，可與日月同壽，為天地之英華。昭王聽后說，這很好!象這樣注意性事的養生法則，當可延年益壽、體健壯盛，故可保壽命的長久。     評議：本文敘述了夫婦交合，須注意正確的形神動作和態勢，．  宜養心修性，寧靜安神，吮玉津、調呼吸，動而少泄，交而藏神，這樣才可體健如英，壽命久長。這種性養生法是我國古代性醫學的一大特點，宜其具有深入實踐的學術價值。     箴言：凡符合陰陽之方，握手土(肚)、  (氣)（扌官）①陽，循村(肘)房，抵夜(腋)旁，上竃綱②，抵領鄉③，循承匡④(筐)，覆周環⑤，下缺盆，過體津⑥，陵勃(渤)海⑦，上常山⑧，人玄門⑨，御交筋⑩，上歆⑾精神，乃能久視而與天地乎存。(《馬王堆醫簡第102—104、合陰陽方》)     注釋：     ①（扌官）：音wa2，有取、援、抉等含義。     ②窀：音zao4，通“灶”，炊灶。此處疑指人體的肩胛部位。     ③領鄉：疑指人體的頸項部位，即相當于衣領所遮復的部分。     ④承匡：古代地名之一。此文有人謂為承漿穴部位，或指眼下方之承筐穴所處之體位。     ⑤周環：此處似可理解為環臉面一周。     ⑥醴津：原含有甘甜泉水之意，此處疑喻比為人體的乳房部位。     ⑦勃海：或通“渤海”，此處疑指“氣海”穴，別名“脖（月央）”之處。    ’     ⑧常山：古為恒山之別名，此處疑指人體恥骨聯合處，即相當于陰阜的部位。     ⑨玄門：原意為高深之境地，此處疑泛指人體下部的陰器(即外生殖器)部位。     ⑩交筋：顧名思義為兩筋相交，故此處應指男之陰莖、女之陰蒂而言。   ⑾：音合，啜吸也。   語譯：夫婦男女交合時，須先作氣功導引等準備動作。宜兩手交握，呼吸陽氣，運氣和感覺使循著肘窩，經腋旁、上肩胛、到頸項，運貫眼周、環撫面部，再下鎖骨上窩，過乳房、至腹繞臍、上陰阜、抵陰器、接觸龜頭(或女之陰蒂)。此時，如能做到收斂精神，使之內守，則人可長久耳聰目明，與天地同壽。     評議：本文概括了古人提倡的在夫婦正式交合前進行氣功導引，久之可致耳目聰明、延年益壽的動作要領。這些如能做到持之以恒，則常能使氣血暢通、精神內守、神形舒暢，應是一種有益的性養生經驗之談。      文中提到了古代對人體表面解剖認識的一些專用名詞和術語，作者根據現代人體解剖學作了一些對照，可供有志于此道的讀者深入考證時的參考。     另外，也有人認為，根據此文前后原醫簡的內容，本文所描述的動作也可能是現代性治療學中美國性醫學權威瑪斯特夫婦所倡導常用的性感覺集中技術，去焦慮技術操作等訓練動作的雛型或原版。這一認識，從其目的和動作方式看，是不無道理的。     箴言：房中者，性情之極，至道之際，是以圣人制外樂以禁內情而為之節。久樂而有節，則和平壽考①。迷者弗顧，以生疾而殞②性命。信哉是言：曰極、曰際、曰制、曰禁，非縱欲以敗度，乃養性以延齡也。(《洞玄子》)     注釋：     ①壽考：年老長壽。     ②殞：音yun，銷損、死亡、墜落。     語譯：夫婦房事是性欲極端興奮的表現、是至為重要的生命活動時刻。故懂得養生的人，常以體外的繾綣之樂來節制體內兩陰接合的性樂。雖長期享受性生活樂趣而有所節制的人，是可以形神調和平靜而健康長壽的。不知養生的人沉迷于淫樂而無節度，故常生病而危及生命。所以說，“性情之極”、“至道之際”、“制外樂以禁內情”，這些都是夫婦性事時必須信守的原則，即不能放縱性欲而敗壞法度，須頤養心性使益壽延年。     評議：本文提出“極、際、制、禁”四字的夫婦性事原則，目的在于養性延齡，因能做好這四字，必將大有利于正常性心理、性生理的衛生要求，故可久樂而壽考。這一原則，也為現代性醫學與長壽醫學的滲透與交叉啟發了新思路、提出了新課題，是值得深入探索的。     箴言：若知養陰之道，使二氣①和合則化為男子。若不為子，轉成精液，流入百脈，以陽養陰，百病消除，顏色悅澤、肌好、延年不老，常如少童。審得其道，常與男子交可以絕谷②九日，而不知饑也。(《醫心方、第廿八卷》)     注釋：     ①二氣：即指夫婦之陰陽二氣。     ②絕谷：古人認為，氣功導引有成或陰陽和濟者，可多日不進飲食，有如絕食一般，絕谷卻食，古人認為，亦可養生。     語譯：女人如掌握了養陰的法則，使夫婦二人的精氣調和，則結合后可孕育男胎。若不孕育成胎，則夫婦的男女精氣可轉化為陰精之液周流于女體的血脈之中，達到以陽氣養陰精的目的而使百病不生、容顏潤澤、肌盈發秀、長壽難老、形色常如童稚少女。如女子掌握了這種法則，常與丈夫進行合乎生理的交合、有的可九天不需進飲食，因為她能以此養陰，故而不知饑餓。     評議：本文所述的內容大致有如下幾點發人深思的意義：一、過去有的人常斥中國古代房中術是視女子為泄欲工具的淫術，觀此文則知其言之謬。此處明確指出夫婦性事之目的，既為生育，也為了防病養生，且著重討論了女子以陽養陰的長壽術，體現了對婦女健康的關注。二是女子性事有則，多能養陰而使青春長駐，益壽延年，但文中提出的“若不為子，轉成精液流人百脈”之說，似難能為現代醫學的理論所接受。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醫學資料表明，夫婦性生活正常而女方孕育少者，其體質大多較實際年齡健美而少病。當然，這一事實雖不能全以女子養陰致延年不老來解說，但至少這是其重要因素之一，故古人的這一直觀的養生命題頗值得作進一步的探索。第三是合男女有則，可致女子絕谷不饑。這一現象雖不常見，但卻實可偶見。據報載，近有一女子因煉氣功，雖習功的時間不長，但確有功后不饑不餓，已連續廿多日未進正常飲食，且一直形色健壯，神思敏捷。當然，氣功可出現絕谷效果是較易理解的。夫婦性事也能引起絕谷，則似難深信。其實，古人一再強調，夫婦性事宜與氣功導引密切結合(前文曾有介紹，下文還將深入闡述)以期祛邪防病，益壽延齡，故如掌握了此一要領，則絕谷并非完全不可能。但一般而言，經常地，長期反復出現絕谷，則也恐非是長生之道所必需。     箴言：黃帝①問素女②曰：今欲長不交接，為之奈何?素女曰：不可。天地有開閣，陰陽有施化，人法陰陽，隨四時。今欲不交接，神氣不宣布，陰陽閉隔，何以自補!?練氣數行，去故納新以自助也。玉莖不動則辟③死其舍，所以常引以當導引也。能動而不施者，所謂還精，還精補益，生道乃著。(《素女經》)     注釋：     ①黃帝：根據古史記，黃帝為少典之子，姓公孫，居軒轅之丘，故號軒轅氏。又居姬水，因改姓姬。國于有熊，故亦稱有熊氏。敗炎帝于阪泉，又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斬殺蚩尤。諸侯尊為天子，以代神農氏。因有土德之瑞，故號黃帝(古人認為五行中之土色為黃)。以風后為相，以力牧為將。命大橈作甲子，容成造歷。使羲和占日，常代占月，臾區占星氣，伶倫造律呂，隷首作算數。傳說蠶桑、醫藥、舟車、宮室、文學等之制，皆始于黃帝時。后代不少著作，多以黃帝名以托重，如中醫之經典著作《內經》稱為《黃帝內經》即其例證。     ②素女：為傳說中的神女名，與黃帝同時，或言其長于音樂。或言其善房中術。漢代王充《論衡命義》云：“素女對黃帝陳五女之法，非徒傷父母之心，乃又賊男女之性”。《隋書·經藉志》三著錄有《素女養生要方》、《素女秘道經》、《素女方》等。故素女應為古代有名的房中家之一。     ③辟：音bi，此處作“閉”解。     語譯：黃帝召問素女說：  “我今后想長期不再有房事，可行嗎?”素女回答說：“不可以。因為即使是天與地也有開放與閉合的時候，陰與陽也須施泄與生化。人是按陰陽的法則、隨天地四時變化而生活的，今你若禁欲而不與女方交合，則精神與臟腑功能都得不到正常的宣達和輸布，陰陽阻隔閉塞，不能進行自我補益。人應當經常練習調氣，使不斷新陳代謝、去舊生新，這樣多常能達到自我滋益補助的目的。如果男子的陰莖不能舉陽交合，則功能易于衰老廢退。所以夫婦宜有適當的交合并視之為導引術來進行，男方且做到雖交合而不泄或少泄精，此名之為“還精”，即是將精液還藏于體內。通過還精以自我補益，多能養生延壽。     評議：本文的文字雖不多，但卻簡要地表達了古代醫家、房中家在性醫學方面的三個重要的論點：即     一、不贊成夫婦間長期禁欲而不行房事，認為天地尚有開合，陰陽還須施化，人則應法于陰陽、和于術數，使能神氣宣布，不宜強行禁欲或獨身。     二、將夫婦房事視為導引術之一。這一論點是頗新穎別致的，所謂“練氣數行，去故納新以自助”，似是古代性醫學提出的新課題和新的性疾患防治措施，是值得重視和加以深人探索的。     三、提出了“還精補益”的認識，認為動而不施，還精補益可以延壽。此一觀點似與現代性醫學矛盾，其是非曲直還有待大量深入的實踐資料來鑒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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