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其他 1．老年斷欲，順應(yīng)自然之道     箴言：男女之欲，乃陰陽自然之道。《易、大傳》曰：  “天地絪媼”、“男女媾①精”是也。然傳引《損卦》爻辭②以為言，“損”乃損剛益柔之象，故自然之中，非無損焉。老年斷欲，亦盛衰自然之道。“損”之爻辭曰：“窒欲”③是也。若猶未也，自然反成勉強，則損之又損，必至損年。  (清、曹庭棟《老老恒言》卷二“防疾”篇)     注釋：     ①媾精：陰陽男女的交合，兩精授受。     ②損卦：為易卦中六十四卦之一，其爻詞有“三人則損一人，一人行則得其友”之句。     ③窒欲：在《周易·損》中云：“象曰，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窒欲即絕欲。     語譯：夫婦男女間的情欲，是陰陽所體現(xiàn)的大自然客觀事物的法則。《周易·大傳》這本書中早就說過：天地二氣交會，使世間萬物得以化育生成；夫妻男女交接受精，使人類得以生生不息，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接著該書還引用損卦的爻詞加以進一步解釋說，損卦由于其乾坤陰陽的交錯，使損下益上，也即是損乾男的陽剛有余之氣，補坤女陰柔的不足，故損卦有損剛益柔之象。這說明自然事物中并非全是增益，有時也需減損以相輔相成。老年人斷絕性欲，本來也是符合自然界生物形體盛衰差異的道理的，故損卦中所說的斷絕情欲，也就是這個意思。如到了老年體弱時而仍不能斷欲戒房事，那就使本來為自然而然的事變得有些勉強而為了。這種形體和精神方面的一再傷損，最終必致減年折壽。     評述：老年斷欲，本來是順應(yīng)自然界陰陽形體盛衰的法則的，如老年體弱而仍不能斷欲戒性事，則心神和形體倍受摧損，必至病生壽折，這是值得注意的養(yǎng)生之道。     2．中年寡欲     箴言：上蔡①曰：  “色欲已斷二十來年矣。蓋欲有為，必須強盛，方勝任得，故斷之也。”(明·龍遵敘《男女紳言》)     注釋：     ①上蔡：北宋學(xué)者謝良佐，字顯道，上蔡(今河南省轄)人，時人尊之為上蔡先生。     語譯：謝良佐曾說：“我已斷絕色欲廿多年。因為我認為，人要有所作為，必須具備有強健壯盛的身體才能勝任，而斷絕色欲，則是強身壯體的重要措施。”     評述：中年斷欲于身于事大有助益，謝良佐所言頗有道理。此正如宋代陸游在《劍南詩稿》中所云：“中年絕欲不復(fù)念，今日肉食夫何難，天公賦與本來薄，一概掃空方少安”。唐代詩人白居易在《白香山詩集》中也有詩云：“夜長無睡起階前，寥落星河欲曙天，十五年來明月夜，何曾一夜不孤眠”。這些詩都是前人有感中年寡欲有利祛病延年的感慨。特錄此供房事養(yǎng)生者參證。     3．性事宜適時、平調(diào)    (一)箴言：黃帝曰：  “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又曰：  “兩者不和，若春無秋，若冬無夏，因而和之，是謂圣度①”。圣人不絕和合之道，但貴于閉密，以守天真也”。……     彭沮曰：  “男不可無女，女不可無男。若念頭真正無可思者，大佳、長年也”。又曰：“人能一月再泄精，一歲二十四泄，得壽二百歲”。     《名醫(yī)論》曰：“思欲無窮，所愿不得，意淫于外，為白淫而下，因是人房太甚，宗筋弛縱”。     書云：“男子以精為主，女子以血為主，故精盛則思室，血盛則懷胎。若孤陽絕陰，獨陰無陽，欲心熾而不遂，則陰陽交爭，乍寒乍熱，久而為勞”。(元·李鵬飛《三元延壽參贊書》)。     注釋：     ①圣度：合乎圣人的法度，即指符合客觀事物的規(guī)律和原則。     語譯：黃帝說：一陰(如雌、女)配一陽(如雄、男)，這是自然的規(guī)律。如果有陰無陽，有陽無陰或陰陽偏盛偏衰，就可引起事物失調(diào)和病痛。如陰陽不能調(diào)和，就如四季中有春無秋，有冬無夏一樣常不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如能調(diào)和陰陽，這就符合大自然的規(guī)律。懂養(yǎng)生之道的人，是不會違背陰陽和調(diào)的法則的，但他郤能閉守精氣、永保氣血的充盛。     彭祖說：有男不可無女，有女不可無男，如果能夠真正做到無男女情欲的人當然更好，因這樣能心境平和，故多可長壽。     《名醫(yī)論》一書中說：在男女情欲上要求和考慮太多，而心愿又常不能實現(xiàn)，以致接受外界的性刺激而心神不定，這就易生性欲引起滑精，也可因而性事太過而導(dǎo)致陽痿。     《三元延壽參贊書》說：男子如精氣充盛，則有性欲之思；女子血氣充盛，則有懷胎之念。如男大不婚，女大獨身，其內(nèi)心性欲旺盛而不能如愿以遂，常可引起陰陽偏盛、心神不寧而陣發(fā)寒熱，久之可變?yōu)樯珓冢�如病腰背痛、寒熱或瘡發(fā)于陰器直至潰爛等。     評述：有男無女，有女無男，若有春無秋，似有冬無夏，因而和之，是為圣度。故懂得性養(yǎng)生的人既不縱欲、早欲，也不絕欲禁錮，所以“圣人不絕和合之道”多能益壽延年、其要則端在于能節(jié)制性欲、護養(yǎng)天真。     箴言：飲食五味①，養(yǎng)骨髓、肌肉、毛發(fā)。男子……一八而陽精升，二八而陽精溢；女子……一七而陰血升，二七而陰血溢，皆飲食五味之實秀也。方其升也，智慮開明，齒牙更始，發(fā)黃者黑，筋弱者強；暨②其溢也，凡充身體手足耳目之余，雖針芥之歷，無有不下。……精未通而御女以通精，則五體有不滿之處，異日有難狀之疾。陰已痿而思色以降其精，則精不出而內(nèi)敗，小便澀而為淋；精已耗而復(fù)竭之，則大小便牽痛，愈痛則愈便，愈便則愈痛。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無男子合而不調(diào)，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調(diào)。不調(diào)則舊血不出，新血誤行，或漬③或入骨，或變而為腫。后雖合而難子，合多則瀝枯。虛人產(chǎn)眾，則血枯殺人。觀其精血，思過半矣。(《婦人良方》·精血篇論)   注釋：   ①五味：辛、甘、酸、苦、咸為五味。此處喻指各類食物。   ②暨：音ji。及、既之意。   ③漬：音zi。浸濕貌。   語譯：人進食各種營養(yǎng)飲食，可使骨髓、肌肉、毛膚獲得滋養(yǎng)。男子八歲時，性征始有升發(fā)，待到十六歲，則可能因陽精滿溢而泄精；女子七歲、陰血有增，女性體征初現(xiàn)，至十四歲時就有月經(jīng)按月泄溢。這些都是從進食飲食營養(yǎng)轉(zhuǎn)換而來。當男女性征開始顯露時，思維智慧日增，牙齒開始更換，身體加快發(fā)育，頭發(fā)由黃轉(zhuǎn)黑，筋骨肌肉由弱變強；待到男有遺精，女有月經(jīng)時，營養(yǎng)除了供給身體、四肢、耳目等組織外，其他剩余的就多往外排泄了。精液尚未充盛致還無遺精現(xiàn)象時，若想藉與女交合以使精液外通，則身體臟腑組織將因而多有虛損，日后必多病痛而難以申述其苦。如性功能衰退而圖逞性欲之樂以泄其精液，則既難強射出精，積而腐敗，又可使小便滯澀不暢而發(fā)為淋病。如精液已多損耗而仍圖逞性欲以濫施泄，則每可引起大小便疼痛，愈痛則二便愈多，二便愈多則愈感疼痛。女子成年后月經(jīng)來潮，十年后如仍未與男子交合，則可引起性功能和心理不調(diào)；月經(jīng)初潮后未滿十年即與男子交合，亦可致性功能紊亂(包括亂經(jīng))。月經(jīng)不調(diào)則舊積之經(jīng)血不能泄出，新生的經(jīng)血易有亂行之虞，有的可浸入筋骨，有的可變?yōu)槟[物；以后雖有交合也難成孕，性交過頻，則易使陰液枯竭。如體虛人孕育多，則常可因血虧而短壽。觀察病人的陽精與陰血情況，就可了解他(她)身體健康與否的大體情況。     評述：本文著重談了兩方面的問題：一是飲食營養(yǎng)對性征發(fā)育甚為重要。二是未成年男女不能強泄精血，已成年不能強抑精血。此與古人所云“欲不可早”、“欲不可抑”、“欲不可縱”、“欲不可絕”的觀點是一致的。這種性養(yǎng)生之道是有其一定的科學(xué)性的。但女子月經(jīng)初潮后十年內(nèi)有性交和十年后無性交，即可致性功能失調(diào)或月經(jīng)紊亂，此年限似不宜絕對化而應(yīng)根據(jù)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揣其立說的根據(jù)，主要還是男女雖初成年有遺精或初經(jīng)，但并未體質(zhì)充盛完實，須待氣血盈滿時結(jié)婚始合性養(yǎng)生之道。如體質(zhì)已成熟豐實，且年齡合格則亦不能強抑性欲，否則亦可引致疾病。     4．少欲固精     箴言：夫人之生，稟父精母血成其軀殼。及乎年壯，與嗜欲俱，卻將所受之精，流于愛河欲海①。喪之早者；不滿下壽；喪之遲者，不滿中壽；喪之晚者，不滿上壽。若欲身安壽永，唯當絕欲保精。神之壽命主乎精氣，猶燈之有油，如魚之有水。油枯燈滅，水涸魚亡。奈何愚人以苦為樂，見色棄生，豈知精竭命亦隨逝! (明·龍遵敘《男女紳言》)。     注釋：     ①愛河欲海：性愛之河，情欲之海，形容縱情性欲之太過。     語譯：人都是稟承父的精氣、母的血氣而成形體的。待到壯年時，由于嗜欲的過多，致將所受的精血之氣都因性愛縱欲而漸被消耗喪失，喪損早的人，一般難活到中年；喪失遲的，一般難活到七、八十歲；喪損晚的，亦難活到九十歲以上。如果想身體安康而長壽，就必須做到杜絕非份的性欲以固護精氣。人的神氣主要是由精氣所主宰，這好象燈亮需有油，魚活須有水一樣，油干了，燈也就滅了；水干了，魚也即死亡。只有蠢人才會以喪生之苦而為樂，因貪美色而丟性命。應(yīng)該知道，人的精氣耗竭，生命也隨之消亡。     評述：本文所談的“絕欲保精”，實際上是要求少欲養(yǎng)精。人的欲望是很多的，絕對無欲是不易做到的，關(guān)鍵在于適當節(jié)制，能適可而止。     箴言：尊生之士①，不須服食，不須導(dǎo)引，不須吐納②，能大明生死，幾③于道矣。……上根④頓悟無生，其次莫若寡欲，未必長生，亦可卻病。反而求之，人之死由于生，人之病由于欲。上工治未病，下工治已病。已病矣，繹⑤其致病之根，由于不謹。急遠房幃，絕嗜欲，庶幾得之。世人服食以圖長生，惑矣；甚者日服補藥以資縱欲，則惑之甚也!(明·趙獻可《醫(yī)貫》)。注釋：①尊生之士：尊重和重視養(yǎng)生的人。②吐納：指氣的呼吸出入。此喻氣功術(shù)。③幾：接近、符合。④上根：具有上等慧根的人。   ⑤繹：音yi。原意為抽絲，此喻尋根索源，探求事理的究竟。   語譯：重視養(yǎng)生的人，并不一定需要特別注意飲食營養(yǎng)，也不需要天天作氣功導(dǎo)引、呼吸吐納，只要能明白和遵守可致長生、防范早夭的注意事項，則可說是已掌握了養(yǎng)生長壽的大道理。生是死的入門之處，沒有生就沒有死。絕頂聰明的人已透徹了解生與死的辨證關(guān)系和影響因素，從而盡量做到無生妄念、無死而長生。次等聰明的人，亦能做到盡量少生性欲，此雖不一定長生，但也可防病延年。反過來看，人之死是由于有生，人之病是由于妄生情欲。上等醫(yī)生能做到防病以治病，下等醫(yī)生則只治病而不屑防病。即使已生疾病，如能找出其致病的根由，了解到是由于房事不節(jié)制，從而告誡其盡量減少性欲和房事，則也可說是找到了治病的效方。有些人企圖靠食飲滋補以求長生，這是迷惑無知的；更有靠每天服補藥來縱欲行房的，那就做得更不對頭了。     評述：此文主旨也在說明，寡欲養(yǎng)生的道理，并進一步指出，如縱欲而不蓄養(yǎng)精氣，則盡管每日進補或加強飲食、或作氣功導(dǎo)引，那也是徒勞無益的。     箴言：人到中年，每求延壽之術(shù)，有謂當絕欲者，有謂當服食補劑者。余謂修”短有命，原不可以強求。如必欲盡人事，則絕欲、戒思慮，二者并重，而絕欲尤為切要。(《冷廬醫(yī)話》)。     注釋：     ①修：長也。此處指高壽或長壽。     語譯：人到四十歲左右，多在祈求延長壽命的方法。有的認為杜絕性欲可以延年，有的則以為長生須進食補藥。我的看法是，人年壽的長短，生死有命，是不可以強力追求的。如必須要盡人力而為的話，則杜絕情欲與盡可能避免愁思和憂慮，這二者是同樣重要的，而絕欲則更屬至要。     評述：本文對人壽長短雖不無宿命論之嫌，但也強調(diào)絕欲、少妄念是長生至要。雖對進補亦不忽視，但對體之宜，病之證及藥之性等提出了一些唯物辨證的觀點。     箴言：孟子曰：“養(yǎng)心莫善于寡欲”。……元城時盛年，乃毅然持戒惟謹。趙清獻、張乖崖至撫劍自誓，甚至以父母影象設(shè)之帳中者。蓋其初未始不出于勉強，久乃相忘于自然。甚矣：欲之難遣也如此。……余行年五十，已覺四十九年之非。其視秀惠溫柔①，不啻伐命之斧，鳩毒②之杯，一念勇猛，頓絕斯事，以徼晚年清凈之福。閉癡焚香，澄懷觀道。白此精進不已，亦庶乎其幾道矣。(宋周密《癸辛雜識》)。     注釋：     ①秀惠溫柔：形容女子的秀美賢惠、溫柔多情。     ②鳩毒：鳩鳥之羽毛劇毒，人酒人飲即死。     語譯：古圣賢孟子曾說：“攝生須修養(yǎng)心性，養(yǎng)心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少欲絕欲。”……劉元城壯年時，人亦勸其寡欲，他毅然遵行。趙、張二人為奉行寡欲而按劍發(fā)誓，甚至將父母畫象貼于臥帳中以資監(jiān)督。以免開始禁欲時尚勉強可行，久之則又故態(tài)復(fù)萌。由此足見情欲的難禁抑。……我現(xiàn)年五十歲，今始體會到前四十九年縱欲的過失。應(yīng)把美女柔情看作是砍伐生命的利斧和嗜飲劇毒的美酒，因而下定決心，勇于斷絕縱欲之事，希能獲得晚年的清福而做到清靜獨處，安定心猿意馬而求長生之道。自此以后，精氣轉(zhuǎn)而充盛，似乎已接近通曉益壽延年的秘訣了。     評述：人的嗜欲，一般說來是較多的，但情欲過多常暗中傷損身心，故古人多以寡欲絕欲為養(yǎng)生的第一法寶。然實際施行常需大智大勇、痛下最大決心，否則多半途而廢，盡棄前功。本文所述趙、張盟劍、帳影之事，足見絕欲之不易。昔蘇武雖不屈于胡騎，寧愿啃雪塊、吃毛氈、放牧辛艱，但卻終難戒欲而與胡婦生子。白居易雖老病遣散技女，卻仍作不忘情的呤賦，這些都說明，戒絕嗜欲如不下最大決心，拿出最大勇氣，常是不易成功的。   5．寡欲與獨臥   箴言：胡仲彝以梓有《獨宿呤》，云：孤鶴清寒，霜天獨宿。緊揌①肩，暖復(fù)足。被擁爐香香馥馥②。心兵不起媚幽獨。這眠到曉日烘窗③，也算人生自在福。(清褚人獲：《堅瓠集》補集)。     注釋：     ①緊摁：摁音sai。堵塞，冬天睡覺，緊緊堵塞肩旁的被褥，使不透風(fēng)寒。     ②馥馥：音fu。香氣濃烈。     ③日烘窗：烘音hong。太陽烘暖照于窗上。     語譯：胡仲彝曾經(jīng)刻印有一篇《獨宿呤》，文中說：清寒而孤單的白鶴，在霜凍的天氣獨自安宿，故能松鶴延齡。我們?nèi)艘矐?yīng)效法，在天寒冷凍時也不怕獨臥之清冷。把被子緊塞雙肩，暖蓋雙足，使被里的芳香氣濃郁，獨自幽閑地睡著，也不為情欲的心念所媚惑，一覺睡到天光，直至暖日臨窗。這也算人生所享的一種自在福。   評述：見后文。   箴言：宏齋先生包恢①，年八十有八，為樞密陪祀，登拜郊臺②，精神康健。一日，賈似道③忽問曰：“包宏齋高壽，步履不艱，必有衛(wèi)養(yǎng)之術(shù)，顧問④其略”。恢答曰：“有一服丸子藥，乃是不傳之秘方”。似道欣然欲受其方，恢徐徐笑曰：“恢吃五十年獨睡丸⑤”。滿座皆笑。(元·吳萊《三朝野史》)     注釋：     ①包恢：南宋樞密大臣。     ②郊臺：古代京都郊外祭祀天地神祗高臺。     ③賈似道：宋理宗時左丞相，其姊為貴妃。     ④顧問：請問之意。     ⑤獨睡丸：不近女色，常與妻妾分床獨臥的戲謔諧語。     語譯：南宋高宏齋，八十八歲高齡時，因作樞密使，常陪同皇帝去郊外高臺跪拜祭祀天地，但精神康健，行動敏捷。某天，賈丞相見狀突然問他：“你這么大的年紀，走路行動毫無困難表現(xiàn)，必定有一套養(yǎng)生保健的方術(shù)，能不能告知一二呢?”包回答說：“有一劑丸子藥，這是祖遺秘方，不能外傳的”。賈丞相非常欣喜地想弄到這個方藥。包先生則微笑說：我吃了五十年“獨睡丸”。在旁的臣僚聽了都大笑不止。   評述：見后文。   箴言：服藥千裹①，不如一宵獨宿；服藥千朝，不如獨臥一宵。(明·楊慎《古今諺》)。     注釋：     ①裹：包裹。此處指藥包一劑。     語譯：服食一千包補藥，不如與妻一夜分床獨臥；服藥千天，不如一夜分床獨眠。   評述：見后文。   箴言：延年有何術(shù)?寡欲而已矣。如何土大夫，茫然昧①此理?肉灶②能燒丹，云自容成子。方士神其說，貴人聞之喜。漁色③且得仙，何樂不為此!多金買蛾眉④，滿室貯皓齒⑤。精神耗鼎器，性命付床第⑥。內(nèi)賊閨房招，孽風(fēng)衽席起。紅粉歸他人，黃土埋自己。女禍亡國家，殞身亦幸耳。彭祖八百歲，行此不知止。晚逢鄭氏妻，敗道至于死。佳兵為不祥，老氏有深旨。慎勿近婦人，攝生不如是。何如飲醇酒，日尋佳山水!(清·王材任《燒丹行》)。 注釋：①昧：不懂得，愚昧不知。②肉灶：道家喻指人體，陰陽交暢可煉內(nèi)丹。③漁色：漁人取魚，中網(wǎng)者皆取之，以譬喻獵美色，中意者取之，若漁人之求魚，故云“漁色”。     ④蛾眉：即蛾眉，喻美女長而纖美的眉毛。     ⑤皓齒：形容美女潔白如玉的牙齒。     ⑥床第：床上的性行為。     語譯：《燒丹行》這首詩，是借燒丹家以爐鼎、藥物、火候燒煉金丹的術(shù)語以譬喻道家將男女性事縱欲的貽害以作勸誡。詩的大意是：益壽延年有何方術(shù)呢?唯一的方術(shù)就是清心寡欲。可惜一些士大夫卻愚昧得連這個道理也不懂。通過男女房事以求滋陰補陽而長壽，這方術(shù)是由古代房中家容成子及其門人所倡導(dǎo)的。這些故意神乎其說以投合權(quán)貴人的心意，當然權(quán)貴們都喜聞樂見了。每日狎眠美女，還能因此成仙，又何樂不為呢!故權(quán)貴財勢之流不惜巨金爭購絕色佳人，并把這些美女金屋藏嬌供其淫樂。這樣一來，這些人的精氣、神氣被頻繁的性事所消耗，性命也因這床上功夫而付之流水。家庭內(nèi)的不和，是由于閨房內(nèi)的性事所招惹；爭風(fēng)吃醋，勾心斗角的歪風(fēng)邪氣也由床上事所括起。到頭來，紅粉佳人轉(zhuǎn)而別嫁了他人，自己卻因縱欲早死而埋于黃土之下。愛女色常可亡國亡家，僅死了自身這還是萬幸的。相傳彭祖壽高八百歲，奉行房事補陰之術(shù)而不適可而止，到晚年遇上鄭氏女與之茍且淫樂，終因身體衰老而致死。貪戀女色是不吉祥的，老子早就有這方面的告誡。接近婦女應(yīng)謹而慎之。如果不是這樣來養(yǎng)生，那倒不如去嗜飲美酒、外出旅游觀山玩水也要好些。     評述：這幾節(jié)說明，在性養(yǎng)生方面，古人十分強調(diào)節(jié)欲。要做到節(jié)欲，必須獨臥遠色。故如前文所述，古代多有“上士異床，中士異被”的提倡，并謂服藥不如獨臥。非僅老年人須絕欲，中年亦應(yīng)寡欲。而絕欲能否實行，關(guān)鍵在于勇決。《獨宿呤》、《獨睡丸》、《燒丹行》等呤作皆已備述其要，但也有認為，性養(yǎng)生不必盡然獨宿的，下文聊供參照。     箴言：云“獨睡丸是養(yǎng)生良藥”。然經(jīng)言，八十非人不暖。是養(yǎng)生不必定獨睡丸也。隨園①有曰：“半生非病不孤眠”。使獨睡而胡思亂想，耗精費神，仍為無益。(清·王之春《椒生隨筆》)。     注釋：     ①隨園：清代詩人袁枚，字子才，筑園林于江寧小倉山，號隨園，故又名隨園老人。     語譯：有書說，夫妻分床獨睡，這是最好的養(yǎng)生方藥。但古經(jīng)中卻說，八十多歲的人若無人伴睡，身體常難溫暖，故養(yǎng)生也并不是非要獨睡不可。清代袁子才在他的詩句中說，我半生以來，如無什么病痛是從不單獨睡覺的。如果光有獨睡的形式，而心里卻胡思亂想，日夜耗費精神，那仍然是得不到甚么益處的。     評述：古人在性養(yǎng)生方面，如前所述，有的強調(diào)獨臥孤眠；有的則認為，獨臥對養(yǎng)生而言并非必需。如單有獨臥的形式而日夜胡思亂想，耗費精神，這也不合養(yǎng)生之道，也不是順應(yīng)自然界陰陽和調(diào)法則的，這也會對身體造成損害(包括其精神心理方面)。這種觀點是不無道理和依據(j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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