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闡述清末名醫王士雄
欄目分類:道家養生 發布日期:2016-09-09 瀏覽次數:次
王士雄
王士雄曾祖王學權是一位名醫,著有《醫學隨筆》二卷,祖父永嘉、父滄也都精通醫學,曾對該書作過補充和校注。王士雄14歲時,父重病不起,臨終前曾囑咐他:“人生天地之間,必期有用于世,汝識斯言,吾無憾矣”。父親死后,他遵家訓鉆研醫學,但終因家境貧困,廚無宿舂,無法度日。為了生計,于同年冬去婺州(今浙江金華市)孝順街佐理鹽務。白天工作,謀食養家,晚上“披覽醫書,焚膏繼晷,樂此不疲”。
王士雄雖身處逆境,但決不因此而影響學業,反而激起了發奮圖強的精神,學醫之志愈堅。平時苦心攻讀,手不釋卷,上自《》、《難經》,下迄明清諸先賢著作,無不深究極研,并能博采眾長,融會貫通,打下了堅實的理論基礎。《海寧州志》稱他“究心《靈》、《素》,晝夜考察,直造精微”。說明勤奮好學是王士雄治學最可貴之處,也是他取得學術成就的關鍵。
王士雄生活在西學東漸的時代,他對當時傳入之西方醫學持開明態度,不抱門戶之見,有分析地吸取,并據理批評了界有些人尊經崇古、拒絕接受西說的守舊思想,反映了他善于吸取新知的治學精神。更值得指出的是,王士雄十分重視臨床,注意從實踐中求得真知。他平時診務繁忙,廣泛接觸病人,從而積累了豐富的臨床經驗。
關于王士雄的卒年,史料記述不詳,說法不一,但據《浙北醫學史略》記載:“嘉興已故張文沖述其先祖昔居渟溪,曾親睹孟英,其人清瘦不偉,好學不倦,享壽61年,故其卒年當為1868年”。此說當屬可信。
致力于中醫臨床和理論研究醫術高明著述甚多 王士雄學醫3年之后,就開始為人治病。1824年夏間,鹽業主政周光遠,27歲,身體肥胖,肌膚白皙,一次登廁后,突然身冷汗出,口唇發白,聲音低微。有些醫生診斷為“中暑”,想用辛香開竅的方藥。王士雄診得患者脈象已是微軟欲絕,知是陽氣將脫,如再用辛開之劑,必加速危亡,于是力辟群議。眾醫笑他年輕無知,紛紛非難。幸病家懂醫,認為王士雄說得有理,請他處方。由于一時購藥不及,王士雄剛巧帶有一塊老姜,急令煎汁灌下,服后病情有了明顯好轉;接著用人參、黃芪、白術、甘草等藥培補,獲得痊愈。從此以后,人們有病常請他診治,他也不負眾望,挽救了不少危重病人,于是醫名大震。
在婺9年后,王士雄回到了杭州。他躊躇滿志,決心在醫學上干一番事業。當時的杭城,多見溫熱病證,而醫生常從傷寒論治,用藥不是辛燥溫散,就是厚膩滋補。請王士雄診治的,大多是經其他醫生誤治后的復雜病證,他以高超的醫術,救人無數。1836年春,四川石符生經杭途中患病,開始由陳姓醫生治療,癥情加重,待王士雄至,已是神志模糊,肢涼體冷,口吐痰涎,小便澀少,脈沉澀滯,難分至數了。王士雄說,這是旅途感受風濕,沒有及時清理解散,邪從熱化,加上誤服溫補藥物,致使氣機窒塞,邪熱漫無出路,爍液成痰,逆行上攻,所以有此危象。勸說病家不必驚慌,服些疏利清化藥,痰去熱清,病就會好的。藥用黃連、黃芩、枳實、橘皮、梔子、淡豆鼓、桔梗、杏仁、貝母、郁金、通草、紫菀、竹茹、蘆菔汁等。服三劑患者即脫卻險境,能起床行走,再調理10來天,就痊愈了。
王士雄一生勤于著述,給后人留下了大量富有學術價值的醫學文獻,其中《隨息居重訂霍亂論》、《溫熱經緯》、《隨息居飲食譜》、《歸硯錄》、《潛齋醫話》和《王氏醫案》是他的主要著作。
清道光年間,江浙一帶霍亂流行,王士雄不避穢惡,盡力救治,并于1838年寫就《霍亂論》書稿。1862年,他旅居滬地,正值霍亂猖獗,而“司命者罔知所措,死者實多”,于是將原書重訂,更名為《隨息居重訂霍亂論》,精心闡發前人有關理論,輯集生平經驗,議病情,論治法,附醫案,創新方,對霍亂的病因、病機、辨證、防治作出了系統論述。曹炳章評價其書“實為治霍亂最完備之書”。
《溫熱經緯》是王士雄的力作。溫病學說到王士雄時代已有相當大的發展。他在大量臨床實踐的基礎上,采取“以軒岐仲景之文為經,葉薛諸家之辨為緯”的編纂原則,輯集各家醫論,闡發自己見解,于1852年著成是書,使溫病學說遂成系統,蔚為大觀,可稱集溫病學之大成者,后世稱他為溫病大家。
王士雄生活在社會底層,深知民眾的疾苦,“飲食失宜,或以害身命”,于是于1861年編著了《隨息居飲食譜》一書,詳述330多種藥食的性能和治療作用,如稱西瓜為天生白虎湯,用以清熱解暑;梨汁為天生甘露飲,用以清胃潤肺;甘蔗為天生復脈湯,用以清熱養胃等等,并載述了許多民間便方,是較為系統的食品營養和專書,影響頗深。
1855年10月,王士雄攜眷回到浙江鹽官,賃屋而居,顏其草堂曰“歸硯”。他感嘆自父死后,即攜一硯,游于四方,荏苒30年,此時僅載一硯歸籍,而先前游醫時多有所錄,乘歸里之際,作了整理,題曰《歸硯錄》(成書于1857年)。該書評述前賢,更著眼于啟迪后學,既介紹自己的臨床經驗,又博采諸家之長,很有實用價值。 《潛齋醫話》多屬臨證心悟,有不少獨到見解。他的醫案記錄詳細,理法方藥完備,深為醫林所推崇。
此外,他編集的《潛齋簡效方》、《四科簡效方》、《雞鳴錄》,輯錄了民間單方驗方、歷代效方及經親自驗證療效確切者,深受歡迎。他還對其曾祖《醫學隨筆》、俞世貴增補之《愿體醫話良方》、沈堯封《女科輯要》、魏玉橫《續名醫類案》、俞東扶《古今醫案按選》、徐靈胎《醫砭》及吳鞠通《溫病條辨》等書進行詮注、串解,多有闡發。
總結前人診治溫熱病的經驗和理論發展溫病學說 溫病傳變,葉天士有“逆傳心包”之說,但語焉不詳。王士雄對此曾作闡述,謂傳心包稱逆,是相對于傳胃入氣稱順而言的。在肺之邪,能下行傳胃,是從腑出腑,為有出路,是謂順;不移胃而傳心,是從臟傳臟,邪無去路,內蘊滋變,是謂逆。他還指出“若不下傳于胃,而內陷于心包絡,不但以臟傳臟,其邪有氣分(此處指肺之氣)入營,更進一層矣,故曰逆傳。”說明邪從肺入心,由衛入營,均為逆轉病變。
論伏氣溫病,王士雄闡發說:“起病之初,往往舌潤而無苔垢,但察其脈軟而或弦,或微數,口未渴而心煩惡熱,即宜投清解營陰之藥;迨邪從氣分而化,苔始漸布,然后再清其氣分可也。伏邪重者,初起即舌絳咽干,甚有肢冷脈伏之假象,亟宜大清陰分伏邪,繼必厚膩黃濁之苔漸生,此伏邪與新感先后同處。更有邪伏深沉,不能一齊外出者,雖治之得法,而苔退舌淡之后,逾一二日,舌復干絳,苔復黃燥,正如抽絲剝繭,層出不窮,不比外感溫邪,由衛及氣,自營而血也。”對伏氣溫病的復雜傳變現象,描繪得清晰如畫。對溫病邪留氣分證的治療,葉天士主張“法宜益胃,”何謂益胃?卻沒有細說。王士雄從氣機的暢達和順析理,謂“益胃者,在疏渝其樞機,灌溉湯水,俾邪氣松達,與汗偕行。”訂正了章虛谷等拘泥于字面,以補益胃氣釋理的錯誤。
王士雄論溫,善辨六氣,而對暑熱尤有發揮。他認為暑即熱,同屬于陽,兩者同氣,但以熱之微甚為異。此說澄清了人們對暑的屬性的一些模糊認識。據臨證所見,暑天時病,有因野外勞作感受暑邪而得,也有因避暑反被寒傷所致,前人曾立陰暑、陽暑之名加以區別,其初衷是為了區別施治,無可非議,但取名不當,概念不清,往往造成誤解,混亂投藥。針對這一客觀實際,王士雄指出,暑性純陽,絕不能冠以“陰”字,所謂“陰暑”者,實即夏月傷于寒濕,不能屬于暑病的范疇。這對區別寒、暑性質和概念,正確辨治,有著實際意義。
此外,在王士雄之前,許多醫家都認為暑必兼濕。針對此說,他指出,暑與濕,一為天氣,一為地氣,迥然二氣,雖易兼感為病,但絕不能因此而說暑中必定有濕,“論暑者,須知為天上烈日之炎威,不可誤以濕熱二氣并作一氣始為暑也,而治暑者,須知其挾濕為多焉。”這一論點,對于認清暑邪的性質和暑病的治療都是大有裨益的。
對霍亂的辨證和治療有獨到的見解 中醫學自漢就有霍亂病名,概稱吐瀉一類病證。自19世紀20年代真性霍亂的傳入,兩者概念常多混淆,王士雄主張明辨細析,區別施治。認為霍亂有時行的真性霍亂與尋常的吐瀉霍亂之分,前者多屬熱霍亂,后者則屬寒霍亂。寒霍亂是一般六氣為病,陰陽二氣亂于腸胃而成;熱霍亂則是一種“臭毒”疫邪為患,由于暑穢蒸淫、飲水惡濁所致。限于當時歷史條件,他不可能認清真性霍亂的真正病因,但能從錯綜復雜的病變中辨析它與尋常吐瀉的不同,以“臭毒”來概括真性霍亂的病因,這不能不說是一個了不起的創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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